都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- CBU statistics Wik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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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cation: 都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

我由两位朋友陪同,在这河网地带已经游荡了三天。走几十里路,搭 一段车,乘一程船,全然由着性子,到这市镇上来纯属偶然。

  • 我新交结的这位朋友是位律师,当地的风土人情、社会官场,没有不

熟悉的。他带上的女友,这年轻女人更一口吴依软语。由他们领着,在这 水乡市镇游玩,再松心不过。我这流浪汉在他们眼里竟成了一位名土,他 们说,陪我玩借此也乐得逍遥。他们虽然各自都有家室挂牵,用我这位律 师朋友的话说,人本是自由的鸟儿,何苦不寻些快活?

  • 他才当了两年律师,被人遗忘了的这行业重新开张时,他报考上了,

便辞掉原来的公差。他一心想将来自己开个律师事务所,说这同作家一样 ,本是个自由的职业,想为谁辩护就为谁受理,多少有点自己的意志。他 可惜无法为我辩护,说是有朝一日,法制健全了,我要打官司,尽可找他 出面。我说我这本不成其为官司,一没有银钱纠纷,二没有伤人毛发,三 没损人名誉,四没有偷盗诈骗,五没贩卖毒品,六没有强奸妇女,原本用 不着打的,可要打也注定打不赢。他挥挥手说,他知道,不过说说罢了。

  • "做不到的事,不要瞎许愿,"他这位女友说。 他望着她,眨眨眼睛,转而问我:"你不觉得她特别漂亮?""别听他的

,他有的是女朋友,"他这女友也对我说。

  • "说你漂亮又有什么不对?"
  • 她便伸手佯装打他。 他们挑了一家临街的酒楼,请我吃的晚饭。吃完已夜里十点多钟,又

上来了四个青年,一人要了一大碗白酒,叫了一桌的菜,看来不喝到半夜 ,不会罢休。

  • 下楼来街上的一些杂货铺和吃食店灯光通明,还未打烊,这市镇又恢

复了早年的热闹。一天下来,此刻要紧的是找一家清爽的旅店,洗一洗, 再泡上一壶茶,解解疲乏,松散一下,或靠或躺,聊聊闲天。

  • 第一天,跑了几个还保留明代旧居建筑群落的老村子,看看旧戏台,

找那么个祠堂,给老牌坊拍照,认残碑,访遗老,又进了几座村人集资翻 新或新建的庙子,顺带抽签看卦。晚上在一个小村子边上一家刚盖的新屋 里过的夜。主人是个退伍的老兵,欢迎大家来作客,还做了菜饭,陪坐着 ,讲了一通他当年参加剿匪的英勇事迹。然后又讲到本地江湖早年土匪的 故事。直到见众人都乏了,才领到还没打隔断的楼板上,铺上新鲜稻草, 抱来几床被褥,说是要点灯的话,小心火烛。也就没有要灯,由他把煤油 灯拿到楼下,黑暗中各自躺倒。他们两位嘀嘀咕咕还说了一会话,我不知 不觉睡着了。

  • 第二夜,头顶星光,走到一个乡镇,敲开了一家小客店,只有个值班

的老头,没有其他旅客。几间客房门都开着,三人各挑了一间。我这律师 朋友又到我房里来聊天,他那位女友也说她那空荡荡的房里她一人害怕, 也捡一张空床,躺进被子里,听他同我闲扯。

  • 他有一大难离奇的新闻,不像那老兵的那些故事都老得没牙。他利用

做律师的方便,看过案卷口供和笔录,有的犯人他还直接有过接触,说起 来更绘声绘色,特别是一些性犯罪的案件。他那位女友像猫一样卷曲在被 窝里,老问是真的吗?

  • "怎么不是真的?我自己就问过好些案犯。前年打击流氓罪犯,一个县

抓了八百,绝大部分都是青少年性苦闷,够不上判刑,真够上死罪的更是 极少。可一枪毙就几十,上面下来的指标,连公安局里有些头脑清醒的干 部都觉得为难。"

  • "你为他们辩护了吗?"我问。 "我辩护又有什么用?打击刑事犯罪也搞成政治运动,那就没法不扩大

。"

  • 他从床上坐起,点上一支烟。 "说说那裸体舞的事,"他那女友提醒他。 "有一个城郊生产队的粮仓,现今田都分了,打下的谷子人囤在自家屋

里,空着没用。每逢星期六,天一黑,总有大帮城镇的青年,骑自行车, 开摩托的,后座上再带个女孩子,拎个录音机,进里面跳舞。门里有人把 着,当地农村的都不放过去。谷仓的气窗很高,从外面也够不着。村里人 好奇,夜里有人搬了个梯子爬上去,里面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,只听见音 乐响,就报告了。公安局出动,突击清查,一下抓了一百多,大都是二十 岁上卜的,有当地干部的子弟、青工、小商贩、售货员和无业青年,还有 少数未成年的男女中学生,后来都判刑的判刑,劳动教养的劳动教养,还 枪毙了好几个。"

  • "他们真跳裸体舞?"她问。 "有跳的,大部分都有些轻微的性行为,当然也有在里面性交的,有一

个女孩子,只二十刚出头,她说她有二百多人次,也真叫疯狂。"

  • "那她怎么还记得?"还是她问。 "她说她后来麻木了,她只计算次数。我见过她,同她谈过。" "你没有问她为什么到这地步?"我问。 "她说她最初是好奇,去这舞会之前,她并没有性经验,但一开了闸门

,就收不住了,这是她原话。"

  • "这倒是真话,"她躺在被窝里说。 "她什么模样?"我问。 "看上去,你不会相信,平平常常,那张脸你甚至会觉得有点平淡,没

什么表情,不像放荡的样子,剃了光头,穿着囚服,看不出她的身材体型 ,总之个子不高,圆圆的脸,只是说话没一点顾忌,你问她什么,她说什 么,不动声色。"

  • "那当然……"她低声说。 "后来,毙了。" 大家都沉默了。过了好一会,我问: "什么罪名?" "什么罪名?"他自问自,"还不是流氓教唆犯,她不仅自己去,还带别

的女孩去。当然,后来这几个也都有过这种事。"

  • "问题是她有没有诱奸或帮助别人强奸的行为?"我说。 "严格的说,那里强奸是没有的,我看过供词,但是诱好这就很难说了

  • "在那种情况下……这都很难说得清,"她也说。 "那么她的动机?不是说她自己,她带别的女孩子去,出自于一种什么

样的心理?或者,有没有别的男人要她这样做,或是给了她钱财收买她?"

  • "这我也问过,她说她只是同和她有过关系的男的一起吃饭喝酒玩过,

她没收过别人的钱,她自己有工作,好像在一个药房或什么诊所里管药, 她受过教育——"

  • "这同教育没有关系。她不是妓女,只是心理有病。"她打断了。
  • "什么病?"我转而问她。 "这还用问?你是作家。她自己堕落了,就希望她身边的女人都堕落。 "我还是不明白,"我说。 "你其实什么都明白,"她顶回我。"性欲人人都有,只不过她很不幸,

她肯定爱过什么人,又得不到,就想报复,先在她自己身上报复……"

  • "你也想吗?"律师扭头问她。 "我要是落到那一步,就先杀了你!"你有那么狠吗?"他问。"谁心里

都有些非常残酷的东西,"我说。

  • "问题是能不能够上死罪?"这律师说,"我认为原则上只有杀人纵火贩

毒犯才能判死刑,因为这造成了别人的死亡。"强奸犯也就没有罪?"她爬 起问。"我没有说强奸犯投罪,我认为诱好是不成立的,诱奸是双方的事。"

  • "诱好少女也没有罪?" "得看少女的定义是什么,如果是十八岁成年以前。" "可十八岁以前难道就没有性欲?" "法律总得有一个界定。" "我不管法律不法律。" "可法律管着你。" "管我什么?我又不犯罪,犯罪的都是你们男人。" 律师和我都笑了起来。 "你笑什么?"她冲着他去。 "你比法律还过分,连笑也管?"他扭头反问她。 她不顾只穿着内衣,撑起胳膊,盯住问他: "那你老实交代,你嫖过妓女没有?你说!" "没有。" "你说说那热汤面的事!让他判断判断。" "那有什么?不过就是一碗热汤面。" "天知道!'她叫道。 "怎么回事?"我当然好奇。 "妓女并不都只看钱,也一样有人情。" "你说你请她吃热汤面了没有?"她打断他。 "请了,只是没有睡觉。" 她撇了一下嘴。 他说是一天夜里,下着小雨,街上只有极少几个行人。他看见路灯灯

柱下站着个女人,便去试着招惹她。没想到还真跟他走了一程,路边上有 个张着个大油布伞的卖饨馄汤面的担子。她说她想吃碗热面。他便陪她一 人吃了一碗,他当时身上没有带更多的钱。他说他没有同她睡觉,可他知 道随便他领她到那里她都会跟他走。他只同她在路边堆着的修下水道用的 水泥管子上坐了一会,搂住她聊了会天。

  • "她年轻漂亮吗?"她朝我使了个眼色。 "也就二十来岁,长得个朝天鼻子。 "你就那么老实? "我怕她不干净,染上病。 "这就是你们男人!"她愤愤然躺下了。 他说他真有些可怜她,她穿得单薄,衣服都湿了,雨天里还是很冷的

  • "这我完全相信。人身上除了残酷的东西,也还有善良的一面,"我说

,"要不怎么是人呢?

  • "这都在法律之外,"他说,"可法律如果把性欲也作为有罪的话,那

人人都有罪!

  • 她则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。 从饭馆出来,走完了半条街,到了一座石头拱桥前,没见到一家旅店

。河岸上只在桥头有一盏暗淡的路灯。眼睛稍许习惯之后,才发现石条岸 边河里还停着一排乌篷船。

  • 小桥上过来了两个女人,从我和他身边走过。
    • "你看,就是干那个的!"这律师的女友抓了一下我的胳膊,悄悄说。
    我未曾留意,赶紧回头,却只见梳得光亮的头发上别的个塑料花夹子

的后脑勺和另一个女人半边脸,像是抹过粉脂,身材都矮而胖。我这位朋 友盯住看了一会,见她们肩挨肩缓缓走远了。"他们主要招徕船工,"他说

  • "你能肯定?"我诧异的是如今这小市镇上公然也有。我原先只知道她

们出没在一些中大城市的车站码头附近。

  • "一眼就看得出来,"他这女友说,女人天生敏感。 "她们有暗语,对上就可以成交,都是附近农村的,夜里挣点闲钱,"

他也说。

  • "她们看见我在,要只你们两个男的,会主动上来搭话。" "那么也就有个场所,跟她们上村子里?"我问。 "她们附近肯定有条船,也可以跟人上旅店去。" "旅店也公开做这交易?" "有串通好了的。你一路没遇到过?" 我于是想起有一位要进京告状的女人,说没车钱买票,我给过她一块

钱,可我不敢肯定。

  • "你还做什么社会调查?如今是什么都有。" 我只能自愧不如,说我作不了什么调查,只是一头丧家之犬,到处乱

窜,他们都开心笑了。

  • "跟着我,领你好好玩玩!" 他又来主意了,大声朝河下暗中招呼: "喂!有人没有?" 他从石砌的河岸跳到一条乌篷船上。 "做什么的?"篷子里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。 "这船夜里走不走?" "去哪里?" "小当阳码头,"他来得个快,信口报出个地名。"出多少钱?"一个赤

膊的中年汉子从篷子里钻出来。"你要多少吧?

  • 于是讨价还价。 "二十块。,, "十块。" "十八块。 "十块。" "十五块。" "十块。 "十块不去。" 那男人钻回篷子里。里面传来女人低声说话的声音。 大家面面相觑,又都摇摇头,却止不住笑声。 "就到小当阳码头,"另一个声音,隔着好几条船。 我这朋友向我和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式,大声答道: "十块钱就去!'他纯粹在开心。 "到前头上船,等我把船撑过去。 他还真知道价钱。一个披着件褂子的人影出来了,弄篙撑船。 "怎么样?你看,也省得住旅店了,这就叫月夜泛舟!可惜没有月亮,

但不能没有酒"

  • 他叫住船家等一会,这几个又跑回镇上的小街,买了一瓶大曲,一包

盐水蚕豆和两支蜡烛,都快快活活跳上了篷船。

  • 撑船的是个干瘦的老头。掀开篷子,进去,摸黑盘腿坐到船板上。我

这朋友,打着打火机,要点蜡烛。

  • "船上不好点火,"老头嗡声嗡气说。"为什么?"我以为有什么禁忌。"

要把篷子烧着的,"老头嘟嚷。

  • "烧你的篷子做什么?"律师说,接连几下,打火机的火苗都被风吹灭

了,他把篷子拉拢一些。

  • "老人家,烧着了赔你。"他这女友挤在我和地之间,更是快活。大家

顿时都添了生气。

  • "不好点的!"老头放下撑篙,进来干预。 "不点算了,黑夜里行船更有味道,"我说。 律师便打开酒瓶,叉开腿,把一大包盐水豆搁在船舱底板铺的竹席子

上。我同他面对面,脚抵脚,递着酒瓶,她靠在他身上,不时从他手里接 过酒瓶,也喝上一口。平静的河湾里只听见船橹吱咕作响和搅动河水的声 音。

  • "那家伙准在忙乎那事呢。" "只要多出五块钱就肯走,价钱看来也不高。" "就一碗热汤面!" 大家都变得毒恶了。 "自古以来,这水乡就是烟花之地,你禁得了?这里的男女都浪着呢,

能把他们都杀了?人就这么活过来的,"他在黑暗中说。

  • 阴沉的夜空开了一阵,亮出星星,后来又昏暗了。船尾总咕噜咕噜的

摇橹声,两侧船帮子上河水时不时轻声拍打。冷风凉飕飕的,从已经拉拢 的篷子前方灌进来,装化肥的塑料口袋做成的挡风雨的帘子也放了下来。

  • 倦意袭来,三人都蟋曲在船中这段狭窄的船舱里。我和律师各在一头

,缩向一边,她挤在两人中间,女人就是这样,总需要温暖。

  • 迷蒙之中,我大致知道,两边的河堤后面是田地,那没有堤坝的地方

则是长满苇子的湖荡。从一个又一个湾叉里进入到茂密的芦苇丛中的水道 里,可以杀人沉尸不留痕迹。毕竟三对一,虽然有一个女的,对方又只是 个老头,尽可以放心睡去。她已经转过身,我脚踵碰到她的脊背,她屁股 紧挨我大腿,都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。

  • 水乡十月正是成熟的季节,到处总看到乳房的颤动和闪烁润泽的眼神

。她身上就有一种不加矫饰的女人的性感,引诱人去亲近,去抚爱。她偎 在他怀里,也肯定感到了我的体温,一只手伸过来,按在我腿上,仿佛也 给我一点安慰,说不清是轻浮还是仁慈。接着,就听见一声吼叫,细听是 一种沉吟,从船尾传来。本想咒骂的,却止不住去听。那是种悲凉的哀号 ,这静夜里,在凉风飕飕的河面上,飘泊在夜空中,就是他,那摇橹的老 头在唱。唱得那样专注,从容不迫,并非用的嗓子,声音从喉咙深处胸腔 里出来,一种郁积了许久终于得以释放的哀号。先含混不清,尔后渐渐听 出些词句,也都听不完整,他那笑语方言中还带着浓厚的乡音,似乎是依 十七的妹子十八的姑……跟了个姐舅子好命苦…漂漂格……浪浪格……勿 一样……伊格小妮子……好风光……

  • 失去了线索,更听不清楚。 我拍了拍他们,轻声问: "听到了吗?他唱的什么?" 他们身子也都在动弹,并没睡着。 "喂,老头,你这唱的什么呀?"律师抽回腿,坐了起来,冲篷子外面

大声问。扑翅膀的声音,一只乌惊飞起从篷顶上呼呼过去。我拉开点篷子 ,船正贴着岸边行进,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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